它是暗地進行的，它耍弄我們最深沉的恐懼、最焦慮的想法還有最隱密的希望，我們想要被人理解、受到感謝，並且被愛。只要我們信任、尊重或者深愛的人很確定地開口（尤其當他的話語中有那麼一丁點的真實，或者他命中了我們特別焦慮的議題），我們很難不相信他。只要我們將操縱者理想化，只要我們意圖將他視為我們此生摯愛、值得欽佩的老闆，或者很棒的家長，那麼我們就更難堅持自己對現實的解讀。
-羅蘋．史騰《我以為都是我的錯》
名詞起源與定義
煤氣燈效應（gaslighting）一詞，在2021年底因為知名歌手王力宏與李靚蕾的離婚事件，引起廣泛的關注與討論。它的起源與藝文界大有關聯：在英國的劇作家暨小說家派翠克‧漢米爾頓（Patrick Hamilton）所寫的劇本《煤氣燈下》，其原文標題便是《Gaslight》；該劇本描述在1880年代的英國倫敦，傑克‧曼寧漢（Jack Manningham）常利用各種手段折磨他的妻子貝拉（Bella），包括不告而別莫名失蹤，以及刻意調整屋內煤氣燈的亮度使其變暗等，讓貝拉逐漸相信自己陷入瘋狂狀態。後來警探羅夫（Rough）出現，向貝拉表示：他懷疑傑克可能是偷竊珠寶的小偷與殺死樓上公寓房客的兇手，並尋求貝拉的合作；貝拉最後選擇與羅夫合作，讓傑克被警方逮捕歸案。此劇本後來被改編為舞台劇，並於1938年12月5日在英國倫敦里奇蒙（Richmond）的里奇蒙劇院（Richmond Theatre）首演。後來這部舞台劇又兩度被改編成同名電影，分別於1940年與1944年上映；其中1944年上映的美國版電影，飾演女主角寶拉（Paula）的瑞典籍演員英格麗‧褒曼（Ingrid Bergman）因演出此部電影，而榮獲第17屆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。
煤氣燈效應是一種情緒上的操縱：操縱者會嘗試說服被操縱者，使被操縱者開始產生自我懷疑，質疑自己的記憶、行為或動機，因而感到脆弱與困惑。操縱者不分性別，可能發生在各種人際關係中，包括親密關係、職場人際互動或家庭……等等，其共同點便是讓被操縱者懷疑自己的認知，且需要至少兩人以上才會發生。操縱者會將困惑與懷疑加諸於被操縱者，使被操縱者心甘情願地懷疑自身感受，並維持這段關係。
情感操縱者的類型
- 恫嚇型操縱者：此類型者不僅會貶低你，也會用尖酸刻薄的方式批評你、嘲笑你，當你抗議時又嫌你太敏感。
- 魅力型操縱者：此類型者看似表現得十分完美，讓你覺得自己才是問題所在，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，而非為了你。
- 好人型操縱者：此類型者表面上同意你的想法，實際上只是勉強順從你，讓你充滿罪惡感。
情感操縱過程的三大階段
- 懷疑：意即懷疑操縱者是誤會或開玩笑，但並未影響自身看法，亦尚未渴望得到操縱者認可。
- 防禦：意即找尋證據來證明是操縱者的問題，不斷與操縱者爭辯，且相當渴望得到其認可。
- 絕望：意即主動證明操縱者是對的，通常已無力再爭辯，且按照其方法行事，以獲得操縱者最終認可。
停止煤氣燈效應的五大方式
美國心理學家羅蘋．史騰博士（Dr. Robin Stern）認為停止煤氣燈效應有五種方式：
- 在扭曲的故事中找出事實。
- 判斷對話為真實的權力鬥爭，並離開對話。
- 找出自己與對方的情感操縱誘因。
- 關注感受而非對錯。
- 自己即使是對的，也無法控制他人看法。
擺脫情緒操控的七大步驟
心理學博士（PSYD）暨家庭與婚姻治療師（LMFT）黛博拉•維納爾（Deborah Vinall）則提出擺脫情緒操控的七大步驟：
- 接受現實：不要壓抑自我，並確信自己並未反應過度。
- 了解情緒操控的循環：認識操控者常使用的行為模式，避免自己陷入循環當中。
- 釋放悲傷的情緒：允許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傷，為療癒自我的重要關鍵。
- 聚焦在自己：學會對自己溫柔、善待自己，對自己好一點。
- 設定界線：目的在協助自己維護正常的人際關係，測試他人是否想操控自己的情緒。
- 作出決定：依據不同的狀況，執行與操控者「維持距離」或「斷絕聯繫」的決定。
- 與他人發展出健全關係，同時避免再次被情緒操控。
煤氣燈效應不只存在於情侶或夫妻的親密關係中，在親子關係、職場或學校生活中亦可隱約窺見。然而，只要我們留意不過度從對方身上取得肯定或認同，並適時尋求心理諮商或治療的相關專業協助，這種情感操縱便無法發揮其作用。畢竟，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且無法取代的，我們身為人都有其價值，且值得被愛。
參考資料
Bellafante, G. (2007, May 24). Crazy, He Calls Me (and Terrified, I Agree). The New York Times. https://www.nytimes.com/2007/05/24/theater/reviews/24gasl.html
Sylvia Cheng、Shady（Elle China）（2023年7月14日）。衝上熱搜的「煤氣燈效應」是什麼？看《有院子的家》反抗情感操控：一個真正愛你的人，是不會去貶低你的。ELLE。https://www.elle.com/tw/entertainment/drama/a44078830/about-gaslighting/
Hamilton, P. (1938/2015). Gaslight. Samuel French Ltd.
Stern, R.（2018）。我以為都是我的錯：那些在親密關係中無所不在的情感操縱（馬新嵐譯）。平安文化。（原著出版於2018年）
Vinall, D.（2022）。情緒操控：揭開最惡質的煤氣燈效應，拯救自己並重建正常關係的療癒7步驟，脫離欺騙、貶低、洗腦的有毒關係（吳煒聲譯）。境好出版。（原著出版於2021年）